张居正死后被抄家事件:张居正死后极惨,不但被下令抄家,并削尽其宫秩,迫夺生前所赐玺书、四代诰命,以罪状示天下,而且险遭鞭尸,连家人都未幸免。
张居正,明朝万历间内阁首辅。梁启超说其是“明代唯一的大政治家”。
朱翊钧(明神宗)登基后,因年幼,不能亲政,张居正把持朝政,功高盖主。
但是,张居正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。帝师,是张居正的另一个身份,他为小皇帝制定了详细的日程安排,包括早朝与讲读等各项事宜。张居正的辅导和关怀,可以用无微不至来形容。大到朝廷政事之道,小到宫中细节,张居正都不厌其烦,一遍又一遍的讲解给小皇帝。
对神宗来说,反正闲着也是闲着,不如找点事做,可也没什么正事可做,他便喝起酒来,没想到,一喝就上瘾了,他渐渐喜欢上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。为此,张居正曾好好地给他上过政治课,劝他快点戒掉。神宗毕竟长大了,翅膀硬了,对张居正也敢反抗了。他没有戒酒,反倒愈演愈烈,发展到后来还惹出了事端。万历八年的某天,喝的不省人事的神宗命人痛打了太监冯保的养子一顿,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。此事被冯保告诉了皇太后。
皇太后将张居正唤来,扬言要张居正学习东汉的霍光,为天下人除害,废掉这不争气的皇帝,改立神宗的弟弟潞王为帝。神宗被吓的一把鼻涕一把泪,赶紧磕头认罪。后来此事以张居正替神宗写了篇“罪己诏”收场,神宗渐渐成熟的心灵,片刻之间,发生了巨变。
日月如梭,十年过去了。神宗已长大成人,到了可以亲政的年纪。神宗小的时候,自是乐于张居正当政,而今他急于享受手握权力的快感,而张居正却大权独揽,这大权本是他神宗所有。神宗的皇权遭遇了张居正的相权,冲突一触而发。
还有,张居正平日里对神宗甚是严格,神宗越来越反感,这种不满日益积累,仇恨也与日俱增。
仇恨的种子一旦生根发芽,这二人便貌合神离,已经背道而驰,渐行渐远。当年彼此之间的关怀与敬爱,烟消云散,不复存在。
而张居正的地位稳如磐石,以神宗之力,想扳倒他,简直是不可能。恰好在这时,张居正得了痔疮,病倒了,一连在床上躺了三个月,病情仍不见好转。
痔疮,在现在来看,不算什么大病,就算在当时的医疗条件下,也断不会要了人命。但这个人是张居正,不可一世的张居正,权力在握,一切都有可能。是的,痔疮虽小,却也会致命,纵然你有倾国之权势,却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痔疮。
张居正在床上躺了三个月,他心急,食不甘,寝不寐,这痔疮就是好不了,越是好不了,他越是急。
张居正等不得了,太多的事情让他不放心。朝中不能没有他,看看那些蠢蠢欲动很不安分的反对派,张居正哪里还有心情躺着养病。
神宗日日酗酒,其铺张浪费之本性也渐渐暴露。多年的相处让张居正看透了神宗的本质,没有张居正的压制,神宗必定会走入极端,张居正再也躺不住了。
更让张居正担忧的是,十年改革,初见成效,大明王朝正生机盎然,大步走向正轨。可是,潜伏的敌人,时刻伺机而动,想推翻张居正的新政。如此一来,一生的心血就会付诸东流,张居正不允许这样的结局出现。眼下,是做决定的时候了。
这天,宫里的御医云集于张居正府宅,个个眉头紧蹙,打算商量个好的方案。张居正命令他们给自己做好割除痔疮的手术,以斩草除根,永绝后患。但是,看众御医紧锁的眉头,便能知道,御医们没有十足的把握,成功与否,就看天意了。
张居正把自己的命运交给上天,只是上天没有眷顾张居正。手术使他元气大伤,张居正再也起不来了,御医们终究是回天无力。万历十年,张居正撒手人寰,这年张居正五十八岁。
张居正的死,有人欢喜有人愁。在这悲喜交加的时刻,表面上的功夫总是要做的,神宗为之辍朝,并赐谥号“文忠”,赠“上柱国”。张居正的葬礼办的很是奢华,阴间的他仍享受在世间的一切富贵。
只是,张居正尸骨未寒之际,一场针对他的风暴袭来了。神宗的报复拉开了帷幕,首先遭殃的是张居正的亲信。张居正重用的一批官员要么被撤职,要么被弃市,无一有好下场。
冯保,是个重点清算对象。江西道御史李植上书弹劾冯保,列举其十二大罪,随后,查抄冯保家产,并把他发配到南京守陵。冯保的弟弟冯佑、侄子冯邦宁也受到牵连,这二人都是都督,被削职以后又遭逮捕,最终死在狱中。
张居正的家属自然也不能幸免,饿死的,自杀的,流放的,逃亡的皆有,其悲壮无不让人心生感慨。一国权臣,生前是何等风光,竟然落的如此可悲下场。如果张居正泉下有知,他该是怎样的无奈。
张居正的新政,是另一个攻击的对象。所谓人亡政息,众多小丑粉墨登场。张居正在万历六年,以户部颁发的《清丈条例》为依据,开始对全国的大部分土地进行清丈,到万历八年清丈完毕。这一行为,可谓让张居正成为众矢之的。因为此举清丈出大量皇亲贵族和官僚地主隐匿的兼并土地,如此一来他们要上缴的赋税就会增加,这对于打击地主豪强,增加国家财政收入,有着积极意义。毋庸置疑,张居正的敌人阵营正一日日壮大。群起而攻之,是国人的一个嗜好。如今,在这个千载难逢的时刻,是落井下石的时候了,有冤的喊冤,有仇的报仇,跟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斗争,准保有赢无输。